可既接手了这个家,我便得撑起来。何况宋祁走前便郑重其事的许诺我,“待我归来,一生一世一双人,定不相负!”
我用自己的嫁妆撑起整个宋家,一年来为老太太请的名医无数。白日我要忙着处府中内外事物,晚上还要去她床边侍疾......
如此尽心尽力两年,也未曾得她一句喜欢,现在她只见了安惜柔一面,便是极喜欢了。
那我这两年算什么?
见我神色不好,宋祁约莫是怕我同他吵架,先发制人开了口。
“这婚事虽是我和惜柔用军功求来的,但陛下也下了旨,如今我不过是告知你一声,你同不同意都无关紧要。我去瞧瞧母亲,便不与你说了。”
看着他冷冷离去的背影,我心头的讽刺如遍布横生的荆棘。
“姑娘,姑爷这也太欺负人了。”
宋祁一走,我的陪嫁丫鬟燕儿便气得直跺脚。
我扫了她一眼,纠正道:“什么姑爷?你家小姐还是清白之身。”
燕儿赶紧用双手捂住了嘴,眼眶红红。
我无奈的摇摇头,让她去将我的嫁妆单子找来。
燕儿虽是不解,但她向来乖巧,很快就将单子取来给我。
我细细一合计,这两年来,光是补贴宋府开销便花费了上万两,好在商铺和房屋我都没动。
母亲当时给我的陪嫁不少,几乎将整个裴家的家底都清空,唯恐我在宋家吃苦,被他人瞧不起。
想到母亲,我只觉得心里一阵钝痛。
我的父亲乃是定北侯,他与母亲一生恩爱,从未娶妾。
我原是有三位兄长的,只是五年前与北疆一战,他们全军覆没。
我虽是个女儿身,却也没得到过优待。只五岁时,就被父亲送到狼山跟师傅学武。师傅很是严格,兵书策论是一样也不肯落下。
父亲及三位兄长的棺椁运到京都时,我被师傅送下了山。
那天,母亲抱着我,眼睛都哭瞎了。
她说:“朝朝,往后,你就如上京的贵女一样,觅个良婿,成婚生子,安稳的留在母亲身边吧!”
我心疼的仿佛被谁剜去了一片,抱着母亲的手都在颤抖。